说完这些叮嘱的话, 她就走了, 留下了“不要哭”的谢放。 等他进去, 他才想起这屋里只有阿卯,还刚刚赤身清理了伤口,那现在……谢放没有继续往里面走, 直到看见阿卯身上盖着被子,才往床上走。 阿卯听见动静,稍稍睁眼,看见谢放, 也没什么力气说话。身上疼得很,动一动就疼,她哑着嗓子说道:“以后三姑娘还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不会, 会的话,就是暴丨露她自己,我想此刻她定会很懊恼,为什么对你下手。”三姑娘在他的棋盘来说, 并无太大阻碍和作用。但是如今的谢放,不想让这颗棋子,就这么退场了。 因为这颗棋子,伤了棋盘上的另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不是他的棋子,却出现在了那棋盘上。 最大的变数,最大的意外,已然放不下,。 阿卯又道:“你知道昨晚她让人送饭菜来?” 谢放稍稍回神,说道:“早上才知道,幸好你没吃。” 阿卯又病又痛,痛得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她不愿有遗憾,直白说道:“因为阿卯信您。” 谢放轻轻点头,又听她问道:“那您信不信阿卯?” 谢放低眉想了想,缓声:“信。” 这一字,胜过千言万语。阿卯顿时展颜,牵扯了脸上的伤,着实疼。笑得一定很难看,阿卯想着,不敢再笑了,往被子里缩:“不要看了,难看。” 见她蒙着头,谢放抬手拨下:“别闷着自己。” 指尖触及她的脖子,往下一撩,忽觉指肚微暖,低头看去,就见了一抹白净,香酥半现。谢放愣了愣,立刻收回了手,偏身而坐。 他怎么就忘了,药童给她清洗了伤口,那刚才那一盆东西里,就该有阿卯的衣裳。这里从不收治丫鬟,药童又小,所以根本没有适合阿卯穿的衣服。 那此时被褥下的她,是光着身子的! 谢放脑中念想已经忽而冲上云霄忽而海中畅游,无法集中神志。 阿卯紧紧擒着被子,脑袋不疼了,身也不痛了,光想着差点就被他撩了被子看见自己的身子。 两人深觉尴尬。 谢放终于架不住这窘迫,轻咳一声:“你好好歇着。” “嗯……” 声音很低,很轻,是不经意的娇媚。 谢放的心又乱了。 他从房里出来,发现宋大夫已经站在门口。他敛起面上窘迫:“宋大夫。” “阿卯的伤没有大碍,没有伤及筋骨,惩戒的人看来忍了些力道。”宋大夫稍稍一想,说道,“当时大门一开,我记得是二少爷拿着鞭子。看来……” 谢放看他,看出来他和二少爷关系不浅了? 宋大夫沉吟:“看来二少爷也是看上阿卯了。” “……并没有这种事,看起来。” “可当时他不是戏弄你,说替你送东西给阿卯么?那定是与你死对头,所以这样戏弄你。” 谢放就知道不该觉得宋大夫都知道了,他猜的很有道理,但全错了,可见他并无城府,自己也没有看错。 只要韩光着手韩府的事,那他与他走近,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再不用想着会有谁怀疑。 “阿宋啊。” 宋大夫回头,见了那人笑道:“好友,你怎么还没走?” 那人五十上下的年纪,虽是秋日,已散炎热,但他四肢的袖子裤管全都卷到半截,中间束着一根腰带,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干练。他并没有年过半百老者的颓废模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