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烂烂。 牵着马走进村子,村里偶尔一个孩童看见生人立刻闪回家。麦穗再也忍不住把缰绳扔给陈长庚,提起裙子急急往陈进福家跑。 “大堂兄,我们回来了!” 堂屋也还是老样子,不过更破更旧还有火烧过的痕迹,屋顶青瓦也是修修补补,颜色参差不齐。陈进福更老了干瘦脸花白胡子,肩背微微驼下去。 “你是?”陈进福站起来,疑惑打量高挑明媚少女。 “我是麦穗,我和崽崽回来了!”陈长庚牵着马站在庭院:“堂兄,长庚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陈进福恍然后激动,看着两人光鲜的样子就知道过得不错“你们平平安安,我也有脸去见三叔三婶。” “何止平安,长庚现在是齐军正六品副粮官。”麦穗得意。 ‘扑通’陈进福当堂跪下老泪纵横:“祖宗保佑啊~”‘砰砰砰’对天磕头。 “大堂兄你怎么了!”麦穗急忙去扶,陈进福对陈长庚哭:“长庚救救咱们村吧。” “怎么了?” 原来青合县令把自己女儿,给齐占元手下某个千户做妾保住县令官职,依旧横征暴敛青合苦不堪言。 “二公子怎么这样!”麦穗气愤,他们跟着齐泽从没见过这样的事。 烂泥扶不上墙,陈长庚把缰绳给长工进来扶起陈进福:“堂兄放心,我先把咱们村多缴的粮食追回来。”陈长庚摘下腰牌,麦穗习惯伸出双手接。 陈长庚笑笑对麦穗几不可见摇头,麦穗悄悄吐舌做个鬼脸,做亲卫太久一时改不过来。 陈长庚转眼对陈进福说:“派人把这腰牌送到青合县衙,让青合县退回多收的粮食。” “这管用?”陈进福小心翼翼捧在手里,仿佛捧着相亲们的命。 陈长庚微笑:“管用” 当晚清河县令亲自压着粮食来赔罪,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不过陈长庚没心思和死人周旋,笑着安抚几句打发走了。 十几车粮食白花花官银让陈卓庄人心沸腾,火把点起来大锅支起来,半大猪崽宰了做菜。隔着腾腾火光,秋生看着堂上笑颜明媚的女孩儿,嘴角柔柔勾起:姑姑,你回来了。 夜里麦穗陈长庚住在陈进福家,第二天回到自己家。黑漆木门早已脱色,进去小院十分干净。三间上房门窗用心修补过,砖墙明显用水清洗过,虽然还有火痕但是很轻,房上青瓦也是细心凑上去的。 最干净整齐是麦穗屋子,几乎原样没变。秋生看着陈长庚笑:“那些兵匪来过几次,多亏小叔让各家挖了地洞。咱们才避过好些次凶险。” 麦穗笑站在陈长庚身边笑嘻嘻:“就记得你小叔,不记得姑姑了,明明小时候咱们玩的多。” 秋生这才转头向麦穗,笑容轻松:“记得,就是姑姑变得太漂亮不敢说话。” “真的”麦穗惊喜“秋生这嘴越长越甜。” 秋生对麦穗笑笑,转头继续跟陈长庚说话:“小叔跟姑姑回来常住还是?” 陈长庚牵起麦穗手对秋生淡笑:“麦穗回来常住,我还要去军营。” “那我和娘把屋子收拾收拾腾出来。”秋生笑。 第48章 十月一送寒衣,年满十五的陈长庚一手拎着祭篮,一手牵着麦穗,在族人乡亲们的簇拥下祭奠爹娘。深秋冷风刮过原野,钻进衣领袖口浸凉浸凉,干巴巴灰绿麦芽紧紧伏在地面。 放下祭篮陈长庚拉麦穗和自己并排跪下:“爹、娘,孩儿带麦穗来看二老,孩儿很喜欢麦穗,我们以前生死不弃患难以共……” 陈长庚脑海里闪过小树林躲避匪兵屠戮,闪过茫茫雪岭一根草绳系着姐弟二人,一手一脚往上爬。绵延千里的雪岭,唯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 胸腔酸涩难忍,泪意一阵阵冲击眼眶,陈长庚挺起胸振奋精神:“以后我和麦穗,也会不失不忘相伴百年。爹娘在天之灵,请保佑孩儿和麦穗,恩爱永不移。” 孤零零几座坟,唯有陈三郎夫妻没立碑,但是很干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