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杂草添了新土。麦穗和陈长庚叩头到地,后边族人纷纷跟着。 到家后,陈长庚把乡邻族人关切的目光,紧闭在院门外。回头麦穗婷婷立在院中,拉起麦穗手回到麦穗屋里,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准备下一碟酒,酒里一根穿线银针。 陈长庚拉着麦穗扶她坐到炕沿,转身从另一个碟子取出两粒黄豆:“姐姐,我给你扎耳洞。”表情冷清宁静像是秋月流华。 麦穗眉眼弯弯脆声:“好啊” 陈长庚走到麦穗身侧,弯下腰仔细观察麦穗圆润耳垂:“有点肉会比较疼。” “没事,姐姐不怕疼。”麦穗大咧咧半点不在乎。 “我怕,我怕疼。”两粒黄豆分到两手,陈长庚眉目依然清冷宁静“姐姐疼一分,长庚心里疼十分。” 麦穗说不出话了,她知道陈长庚舍不得分开。崽崽有多粘人,麦穗最清楚。 纤细洁白的手指捏着黄豆,在麦穗耳朵上找到中间位置,开始慢慢研磨:“疼吗?” “不疼”麦穗连忙摇头,可是耳垂被陈长庚固定,她立刻停下来“一点不疼。” “我疼”清冷宁静,陈长庚细细感受心脏传来的研磨之痛,一点点火辣辣钻心疼。 麦穗沉默了会儿:“长庚,姐姐高兴你给姐姐扎耳洞,再没比这更亲密的事。” “嗯” 麦穗知道这是亲密的事,陈长庚欣慰,那点点尖锐焦痛似乎柔和一些,心脏也似乎能承受这些痛。一点点仔细研磨,研的耳朵薄亮,陈长庚用针轻轻扎过去,剪断线头黏上半粒花生大面团,然后是另一只。陈长庚弓着腰,全身注意力都在自己指间,在麦穗耳上。 细嫩耳肉一点点柔腻辗转,他知道麦穗火辣辣疼,这疼是他给予的,疼后会留下他给的永恒标记。 麦穗对着铜镜左转右转摇晃耳坠,两颗玲珑红色面豆坠在耳下荡漾。叫人喜不自禁:“长庚真细心还用红曲染色,真漂亮。” 红艳艳两点其实只是普通,可麦穗从没戴过耳坠稀罕的很,说到底哪个女孩儿不爱美。 “等将来长好了,姐姐可以买许多耳坠。”陈长庚笑眼看铜镜里兴奋少女,只是就算笑也掩不住凉凉伤心。 麦穗站起来拉着陈长庚手笑:“姐姐给你做汤面,还有一茬秋韭菜香的很。” “做南瓜面籽儿汤,我想吃姐姐做的。”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行”麦穗笑眯眯,拉着陈长庚到厨房。 厨房很干净,还新糊了黄浆水。黄浆水是用特别干净黄亮,质地细腻的黄土块泡清水,泡上大半天土块融化得来的。用来抹墙,墙壁细腻亮黄。 瓮里大半缸新鲜井水,案板上摆着虽然粗糙但是整齐的油盐瓦罐,灶洞下一摞干柴。麦穗笑:“秋生做事向来仔细,我猜柴棚也不缺柴” 陈长庚拉住准备去灶下起火的麦穗:“火有烟熏气小心熏着耳朵。”说完自己去灶下捡一把麦秸起火。 火苗淡淡泛黄,然后蔓延轻烟蓝火,渐渐旺起来的火势被陈长庚塞进灶洞:“我给了堂兄一百银子,二十资助族人,六十置地,剩下二十推到老屋重新盖。” “你哪儿来那么多银子?”麦穗放下南瓜奇怪,陈长庚的月俸都在她那儿“我就奇怪你在聊城哪儿来的钱。” 陈长庚淡笑:“有次打仗陈千户向我问计,后来大胜就给我两百银子赏钱。”他效忠齐泽的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再说这种累心的事,姐姐也不用知道。 “哇!两百”单纯的麦穗两眼放光“还有呢?” 这是妻子查丈夫私库吧,陈长庚眼里笑意融融:“待会儿都给姐姐。” 姐弟两面对面吃完饭,陈长庚牵着麦穗安置她坐在灶下,自己挽袖子收拾锅碗,嘴上说着家里安排:“家里屋子太旧不好住”就算将来不用,麦穗这几年也不能太委屈。 “工匠材料都有大堂兄操心,乱糟糟那几天姐姐住在堂兄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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