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县学,张道远也慌了神,慌里慌张的赶了回去。 还是段青恩见情况不对,直接借了一个夫子的马,半夜骑马去了大夫家把人带去了张家,这才救回了张家祖父。 因为这件事,平日一向是比较高傲谁的话都不听的张道远对段青恩的意见总要多几分考量。 比如说现在段青恩正在建议:“正巧银翠楼还未下灯,我们也喝的差不多了,不如一同去逛逛,顺带帮儒宵掌掌眼,选个好首饰给那姑娘。” “好,正好醒醒酒。” 张道远一口就答应了,还大言不惭道:“说起这个首饰,我特别有心得,毕竟每年我都买首饰给祖母,样式好不好啊,重量足不足啊,是不是镀金镀银这些,我全能看出来,走走走走,儒宵,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挑个大气又端庄的,保证那位姑娘喜欢。” “来来来,师兄,快起来,别这么慢,来道远,我们扶着师兄。” 于是乎,明明要首饰送未来娘子的人是马儒宵,结果他自己倒是害羞迟疑,反倒是段青恩跟张道远,俩人一人拖着青年一根胳膊,别提多积极了。 到了银翠楼,见张道远果真对这些首饰十分了解,段青恩也不客气,拉着他帮自己挑了几件。 送君君的,送母亲的,送奶奶的,还有两位伯娘。 段四叔从前几年就一直在帮着段青恩做事,算是家里这个辈分唯一一个知道段青恩身家的人。 也许是沉迷赚钱的快乐,他一直都没有要成婚的打算。 段爷爷段奶奶有四个大孙子,又知道段四叔跟着段青恩干,是家里四个儿子中最有钱的,只要想成婚随时可以,完全不用担心娶不到媳妇,于是也不着急了。 于是段青恩也完全不用去操心要给四婶什么礼物了,按照家里人的性格和张道远的各种建议买好之后,就开始怂恿也买好了东西的马儒宵。 “我们明日清晨就要走,万一赶不及呢,师兄你现在送过去,说是怕明天来不及见面,这才大晚上的过去,那家姑娘说不定还要觉得你体贴。” 马儒宵之前光是想想送给未来娘子东西就已经够羞耻了,更别提大晚上的刚买完就急吼吼送过去了,白皙脸上红着站在原地,吭吭哧哧的不敢去。 “这……夜都深了,她家人怕是都歇下了,这么晚,再去叨扰,不好。” 俊秀的青年手上紧张的握着首饰盒,紧张的话都有点说不利索:“我们都没见过面,第一次见面就是晚上,不端、端庄。” “哪里就晚了,天色才刚刚黑下来,哪家也不会这么早就睡,女子才要端庄呢,是师兄你去找人家姑娘,又不是人家姑娘来找你。” 段青恩用着两人熟悉的语气怂恿:“何况你们都已经正式下定过了明路了,双方父母都是知晓的,再说了,师兄你正儿八经的上门拜访,又不是偷偷见面,直接走正门,先拜访了伯父,再跟伯父提出买了礼物想送给订了婚的未来娘子,伯父只会觉得你知礼和晓得疼人,高兴还来不及。” 整个县学都知道,只要段青恩想要说服一个人,那最后结局绝对是说服成功的。 平日里,他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实际上一张嘴,死人都能给说活了。 张道远看着已经开始渐渐意动的马儒宵,也加入了进去:“青恩说的没错,正大光明的拜访,又是定了亲的,只要不越礼,这怕什么,大不了,就让姑娘带几个丫鬟站在屋里,你们敞开了门说话。” “你想,你买了首饰,赶着夜路到了姑娘家,就是为了把这件首饰交给她,姑娘心里一定高兴。” 段青恩接上:“没错,若是要等到明日,四处急急慌慌的,恐怕是赶不及,就算是赶上了,也来不及说上两句话,今晚就不一样了,我们身上有假,多晚回去都没事,师兄你把首饰给了人家,再说两句心里话,说自己心里也是重着这位姑娘的,待得金榜题名就回来迎娶,以示诚意。” 马儒宵脸还是红红的,但身体却很诚实的跟着两人一起走出了银翠楼。 “你们与我一道吧,我一个人,实在是……” 实在是不好意思登门啊。 “自然要一道。” 段青恩一把拉过张道远:“道远,走,我们也拜见一下儒宵的日后岳父。” 张道远之前还真没想着一块过去。 但段青恩和马儒宵都要他跟着,他也就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走走走。” 反正他们都是举子,不管到了哪里,都能拿得出手。 —— 马儒宵定下的未来娘子是吴家娘子,她父亲只是个举子,并未选官,但与马先生交好,两人互相知道对方品行,马夫人又时常去吴家做客,见过吴小姐很多次,对她十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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