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掀了掀眼皮,不急不缓:“难道刘佥事也以为我是在为知县打掩护吗?” 县衙众人心道,怎么可能? 当初伏志判案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他们可是记忆犹新呢!他们之间不结仇都是好的了,怎么可能会打掩护? 但刘佥事和李家人不知道啊,他们看着陆长亭的眼神都变得不对了,但奈何朱棣都一言不发,他们又哪里有资格说什么?再多的怀疑不满,也只有统统憋回去了。 这知县自己心里也纳闷呢,陆长亭连一句解释都不屑,难道这次他真的在帮自己?而且是来自燕王授意?越想便越觉得是这样,知县自己都忍不住相信了。 一时间大堂之上安静了下来。 陆长亭不得不中止和朱棣的闲聊,转头看了看刘佥事,淡淡道:“一切用事实说话,还请刘佥事不要妄加臆测。” 被一个布衣如此说话,刘佥事自然面上无光。只是每当他要发作的时候,便会对上朱棣那状似漫不经心的目光,最后自然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这时候,一皂隶跑了进来,口中结结巴巴地道:“外面来、来了秦王。” “什么?”按察使司的人都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是二哥来了?”朱棣抬头道。 众人这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秦、秦王殿下怎会在此?”按察使司的人说话都快哆嗦了,盖因秦王朱樉比燕王更为受帝宠,为人也更为骄傲,不好对付。 “有事顺路而来。”朱棣淡淡地一语带过。 这时候对于藩王必须留在封地上的限制,还远远没那样严厉。朱樉出现在这里,虽然令人诧异,但众人也不会过于较真。 刘佥事反应过来,忙道:“去,去请秦王!”说罢,他还立即站起了身,其他人愣了愣,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等他们出去迎,这时候脚步声便已经近了。 大步走进来的英俊男子,身着常服,头戴翼善冠,衣衫上有金龙,和朱棣的打扮极为相似,这不是朱樉是谁? 知县当然是没见过朱樉的,但按察使司好歹也是省级部门,自然是有幸得见过朱樉的面孔,现在朱樉送上门来,哪能不识呢? 按察使司的人甚至激动得双腿都微微颤抖了。 “嗬,这是做什么呢?审犯人?”朱樉的目光落到了公堂上,“按察使司的人?” “是,是,见过秦王殿下。” 众人纷纷朝着朱樉跪拜下来。 陆长亭能敏锐地察觉到,他们在面对朱樉的时候,举动有所不同。可以说,他们骨子里对朱樉是更为恭谨和畏惧的。 朱樉笑着转头看了看陆长亭,然后直接大步走了过去,口中满不在乎地道:“你们继续做事吧,我和老四在一旁看着就好。”说完,朱樉还轻笑道:“新鲜。” 但是公堂之中的众人可就没这样轻松了,他们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一阵风吹来,只觉得脑门发凉。 刚才可都是紧张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不过这跟他们官儿太小也有关系,若是知府在此,若是按察使司的按察使在此,那么自然反应便要淡定许多,甚至还能做到不卑不亢…… 朱樉走到朱棣这边来以后,便顺着在陆长亭身边坐下了,看上去陆长亭就像是被他们俩夹在了中间一样。 大约是这些人也没见过这么画风清奇的坐法,一时间不由得朝他们这边扫了好几眼。 朱樉对此毫无所觉,还低头与陆长亭交谈。 “这是处置谁呢?还需要长亭出手?”朱樉出声问。 “我就是来做个看客。”陆长亭低声道。 朱樉面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