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需要时间来冷静,他没必要还凑在朱标跟前,反倒惹人不快。 等出来之后,陆长亭方才觉得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明知道朱标的死期,但却无能为力,这种滋味儿也着实不大好。如今朱标的身体已经到了几近残破、难以补救的地步了。何况以他的观察来看,朱标怕也未必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在如此条件之下,朱标怕是依旧要走上英年早逝的道路…… 想到这里,陆长亭心底还难免有些难过。 太监送着陆长亭出了皇宫,等距离这座巍峨的皇城越来越远,陆长亭心底的难过才褪了个干净。 等回到客栈中,别的举子都异常欢喜地与陆长亭打了招呼。毕竟待到以后做了官,还能否这样轻易地攀上关系,那可就不好说了。还是此时相交最为划算…… 只是陆长亭此时没甚心情与他们闲谈,匆匆打过招呼后,陆长亭便回到屋子中。而这时候,潇潇跟着进了门,尔后从怀里掏出了东西来:“公子,主子的信。” 陆长亭心底的那点儿负面情绪登时更是消失了个干净,他伸手夺过了潇潇手里的信:“多谢!” 潇潇不敢应这声谢,忙躬了躬腰,规矩地退了出去。 “对了,秦王不曾回信吗?”陆长亭问。 潇潇道:“不曾。” 陆长亭心底倒也不算如何失落,毕竟他与朱樉确实有许久不曾联系过了。此时自然还是四哥的书信更为重要! 陆长亭在桌案前坐下,拆开了朱棣的信。 “长亭在应天可安好?” “怎么寄了两封信前来?我闻后者纸上有淡淡药香,长亭可是病了?病得严重吗?若是严重了,四哥便立刻往应天来……” 开什么玩笑! 藩王是不能擅自离开封地的!历史上朱樉便是因为擅离封地而被朱元璋降罪! 陆长亭继续往下看去,洋洋洒洒几百字,便多是告知与陆长亭满腹思念之情了。 “与长亭分别几月,着实叫四哥思念不已。被子硬冷,长亭怎舍得让四哥一人孤枕而眠?” 孤枕而眠四字力透纸背,陆长亭总觉得这四个字背后还带了点儿不可说的暧昧意味。陆长亭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但是他却又忍不住将纸上内容反复看了几遍,方才让纪紫蓝进来研墨备纸笔,而后提笔写下回信。 陆长亭当然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在喝药,他便说了,那是纪紫蓝熬的药,只是自己不慎将药洒上去了,然后告知朱棣不必来了……其实陆长亭也没想到,朱棣竟然会注意到纸上带了药味儿。当时陆长亭没有换纸,一是觉得重写便没了当时的心境,二则是他不想显得太过郑重,所以就就着那纸写了…… 倒是让朱棣多担心了一场。 陆长亭生怕让朱棣久等,忙将书信交给了潇潇:“送出去吧。” 潇潇点了头,揣着书信就出去了。 陆长亭站起身来,纪紫蓝忙上前收拾好了桌案。 “我休息一阵,让人莫要来打搅我。”陆长亭吩咐下去后便进了里间。 纪紫蓝点点头,和三子一同退了出去。 一收到朱棣的回信,陆长亭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若是能回北平,他便要将应天府举子闹事讲与朱棣听,让朱棣更深入地感受一下,操控舆论是何等重要的事。若是容那些举子就这样煽风点火下去,谁人都知道那后果必然是可怕的…… 固然百姓是无法与帝王作对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你可以杀人,可以杀了所有不听从你、诽谤你的人,但若是能用更好的方式去解决,那不是更好吗?名留青史时,也可避免留下残暴的名声。 他不仅要推朱棣走上历史轨道,成为一代雄伟帝王明成祖,他还要牢牢维护住朱棣的名声。 如此想着,陆长亭才缓缓睡了过去…… 不久,吴观玄与施显在陆长亭的屋门外撞到了一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