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大利。您这瞎问不是踩着霉头了么?” 柳大娘便说:“是,是,这是我多嘴了。但我这不也是为你们发愁么。柳家何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显贵,但这几代人也是兢兢业业本本分分地老百姓,没出过大官儿,但也没出过让祖上蒙羞的土匪山贼。你们现在,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占着一个山头,说好听点,是逼上梁山,不得已而为之;可说难听点,那就是乱臣贼子……你那老祖宗们可担不得这骂名,可入城了就不一样了,成王败寇,顺顺当当。” “娘,”柳小六虽然书读得不多,但他听着什么贼,多少也猜着这准保是骂人的话,“娘,您瞎说什么呢,什么贼不贼的?谁当贼了?” 柳大娘摆摆手,将桌上筷子拾掇起来,筷子尾在桌上轻轻磕了一下,说:“行,这话你们不爱听我这老婆子不说便是了。” 何愈这时开口道:“柳大娘说的是,其实入城之事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心里盘算,但还是觉得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大娘切莫担心,我自有安排。” “你心里有数就行罢。” 柳大娘徐徐咽了一口饭菜,又说:“入城是一大事儿,但还不是天大的事儿。” 何愈笑笑,问:“那大娘倒是说说看,什么事儿是天大的事儿?” 柳大娘抬眼瞟了瞟有愧,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有愧平坦地腹部,然后说:“你跟小六也一般大,当初成亲也跟小六是前后脚,现在娇娇都有动静了……你们,你们啊,也要加把劲儿。” 柳大娘说完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露骨,便顿了顿,换了个说法,道:“你自个儿说说看吧,人这一辈子,忙前忙后,不得安生大半辈子,不就是为了积攒点家产么?可这家产家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能传给自个儿的儿,传来自己的后代。不然,人一没,就都成别人家的,那这辛辛苦苦是为了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何愈哑然失笑,并非完全赞同柳大娘,却还是点头说道:“在理。” 柳大娘满意地扬了扬头,大发慈悲地给一旁没怎么说话地有愧添了一筷子菜,说:“有愧啊,虽然我不是你额真婆婆,但我是真心把你当自个儿的媳妇,我要说的话,你可别觉得不好听。” 有愧:“您讲。” 柳大娘:“你瞧瞧你娇娇姐,说起来,娇娇没别的什么优点,瘦洗衣做饭手艺勉强,裁衣绣花呢,还差强人意,但这肚子多争气,第一胎就是个胖小子,小六他爹,当年可是铆足了劲儿才生出这么来呢!” 这话又是夸又是损的,把柳娇娇的脸都给说红了,柳娇娇尴尬地笑了笑,低头闷声扒饭。纵然这话不怎么好听,但有愧还是好脾气地附和了几声,说:“大娘说得是啊。” 柳大娘说得上了瘾,嘴一快,说:“既然你知道我说的是,那就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平时别总跟别的……” “娘!”柳小六反映快,一下子听出来柳大娘这是要拿今天下午那看山贼说事儿了。 现在何愈正在,他又是个明白人,这么几句话不就一下子漏了嘴?于是忙将话题岔开,说:“娘您就别说了,都吃饭着呢。今天的饭菜还真不错……” 柳大娘这才发现自己差点露了馅,但她本来就想跟何愈告状,没说不过是碍于自己亲儿子这么求她,好说歹说才卖了个面子,现在说漏了嘴,她其实还求之不得,心里更乐,顿时胃口大开,将早已搁下了的筷子又拾了起来,招呼道:“不说了不说了,吃菜吃菜。” 有愧握着筷子,有些紧张地抬眸瞧了眼何愈。 何愈没看她,微垂地凤眼带着点笑,突然伸手夹了一片肉丝,搁进她的碗里,侧头对她说道:“多吃点罢。” 有愧默默将这薄薄地肉片放进嘴边里,可肉下肚了她也没尝出肉片的滋味。 她觉得何愈今日似乎有些反常,但又摸不准这感觉究竟是自己在心虚,还是何愈真的有些不同。 等到这天夜里,何愈回房睡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