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在这样的气氛之下根本连张口都困难,更别说说话了。 他扯了扯阳秋的衣角,阳秋瞪了他一眼,借着天上的月光,朱仲春才发现阳秋的面色奇差无比。 他有些担心地看着阳秋,阳秋狠狠扯回自己的衣袖,回头坐在了篱笆门处生闷气。朱仲春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有心想要进屋去看看,又想起黄大嫂还在屋子里,自己一个男人进去不方便,便也作罢,犹豫了半天,学着阳秋的样子在院子里坐下。 月色寒凉,树梢像是潦错的兵刃笔直刺向天空,无端更显萧瑟。 更冷了。 阳秋不碍事,朱仲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阳秋斜眼看在眼里,把自己的外衣脱下,一声不吭扔给了朱仲春。朱仲春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什么风,也不回家,也不去阳秋的屋子里搬被子,只是淡淡道了声谢。 月亮像是小船,在黯淡的天色里飘荡在天空,飘着飘着,便飘到了这片天幕的极西处。 启明星渐渐亮了起来,天色在朱仲春的眼中逐渐变得明朗,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白。 屋子里依旧没有动静。 阳秋站了起来,冲着屋子里恶狠狠看着,突然又换了一副极其失望的表情,他叹了口气,从朱仲春手里扯过自己的衣服,又冲进屋子里收拾好自己的行礼,背在背上,掉头就走。 朱仲春一下子慌了,他到现在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扯住阳秋问道:“你干啥?” 阳秋冷哼了一声,说话都变得有些阴阳怪气,“不干什么。” “不干啥你走啥嘞?” “我就是想走不行么?”阳秋特地提高了声音,背对着屋子嚷嚷道:“我这人有洁癖,在这儿我待不下,我劝你一句,你也甭在这儿呆了,心会脏的。” 他压低了声音,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什么狗屁侯爷,我真他娘的瞎了眼睛!” 他昂首挺胸大步往前走,朱仲春哪里扯得住他,被拽得一阵踉跄,忍不住叫道:“你站住!” 阳秋理都不理他,朱仲春正急,突然发现阳秋似乎也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差点扑倒在地上。 “咋了?”朱仲春擦了擦自己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惊魂未定。 阳秋同样也是一脸的惊疑,他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似乎是在做梦一样,怀疑自己方才感受到的是不是真实。 他突然转过头去,看向那片被篱笆墙围拢的院子。 月色已经褪去了,天边已经升起了霞光,这片小小的院子却似乎还笼罩在月光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银光闪闪,像是镀了一层银。 朱仲春发出了一声低呼,“这是怎么了?”他压低声音问道。 阳秋哪里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银白色的光寒气森森,距离这么远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他似乎猜到了这是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 “嗡!” 大地深处似乎又一次发出一声闷响,剧烈颤抖,远处华亭村的村民已经被这动静惊醒,以为是地龙翻身,一个个大呼小叫跑了出来,一脸惊慌。 阳秋与朱仲春的视线却一直停在小院的上方,他们方才见得清楚,那小小的院子里的银光随着方才的震颤剧烈亮了一瞬间。 这是怎么了? 朱仲春大脑一片空白。 阳秋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忍不住握紧了朱仲春的手。 嗡! 又是一声闷响,地面剧烈颤动,崩开了深深的裂隙,许多山石在这样的巨力作用之下都从地面下方被挤了出来。 银光震颤着,阳秋的瞳孔陡然收缩——不对劲,银光在收缩。 是的,银光在收缩,银光从小院的篱笆墙上滑落了下来。不,应当不能说是滑落,而应当说是爬了下来,渐渐褪到了地面上。 它们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逐渐往后退去,它们平稳地向着屋子里前进,平稳地滑行。 杀气更加浓郁了,浓郁到阳秋的眼睛都忍不住闭上,眼泪却依旧止不住往下流淌。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朱仲春能听见自己的喉咙深处发出的颤抖,牵扯着他的内脏,牵扯着他的灵魂,他害怕到身子动弹不得。 阳秋自然是给不出答案的,他眼睁睁看着那银光向着屋子里收缩,最终在他们的视线中留下一道刺目的白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