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看着他,裹起被子坐直了腰,萧澜摸摸她脑门道:“不知道该怎么说?记得几句就说几句。” 哪里是记得几句? 她都记得。 延湄沉默片刻,然后,将当日霍氏与她的对话,从头到尾,几乎是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她记性极好,有些地方甚至能惟妙惟肖地模仿霍氏的语气,萧澜渐渐听出了冷汗——他一向知晓霍氏的强势,就在方才也猜过霍氏可能会以太后的身份施以威压,再或者给延湄高高带上一顶“贤后”的帽子,训导她该母仪天下,该给自己的夫君纳妃。 可他万没想到,霍氏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什么叫“再怎么喜欢也不过是因为没尝过旁的”?什么又叫“延湄就与东街那家松饼一样”? 霍氏早已将他对延湄的情意瞧得分分明明,却还对延湄说这样诛心的话,可有想过他半分?平日的嘘寒问暖,慈眉善笑演得也真是累。 延湄看他面色发白,伸出手搂着拍一拍,说:“澜哥哥,别气。” 萧澜头埋在她肩膀上,闷声问:“怎不早与我说?” 延湄与他顶顶脑门,慢吞吞应道:“她是母亲。” ——她当日的确还没有想明白霍氏的话,可也并不是对霍氏的非善意全无所感,然而,她知道萧澜已然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兄长,没有了长姐,只剩下霍氏这个母亲。她无法像对傅夫人般对霍氏亲近,可是她想着萧澜,因努力顾着这薄薄的情分。 萧澜一经想通前头,后面全懂了。 延湄尤能如此,霍氏还是长辈,怎就不肯回赠分毫? 他抱着延湄,良久,说不出话来。 延湄跟他腻了一会儿,身上黏黏的,怪难受,手指戳戳他的肩膀,“洗洗。” 萧澜却掐着她的腰,说:“不。” 延湄坐在他腿上,哈哈哈地扭,拍他胳膊,“腰上痒痒。” 萧澜按着她的腰往前,在某处停住,注视着延湄。 延湄感觉到了,也直勾勾看着他,视线交缠,从星星点点,到明明暗暗,再到浓浓烈烈,延湄心里头像是有柔软的枝条,发了芽,柔嫩又新鲜,满是生机勃勃。 她眨眨眼,身子往前倾,主动亲上了萧澜嘴唇。 萧澜没有闭眼,看着她,手掌扣着她的腰往前送,动作缓慢且坚定,延湄感觉太鲜明了,整个眼帘都在颤动,却没有出声,伸出舌尖去碰萧澜的。 萧澜已经完全地与她融在一处,受到她这一点儿主动的“挑逗”,瞬间反客为主,将她压在柔软得被褥里。 这一次,萧澜比以往都沉默,却也比以往都翻倍的凶狠。 延湄真被他逼哭了,一边儿扭动着身子一边用手背去抹眼角的泪花。 萧澜把她的手压在头顶,动作却更狠,延湄嘟起嘴去亲他想讨饶,萧澜偏不叫她得逞,去吻她的额头,又顺着眼角吻舐到脖颈儿。 延湄水濛濛的眼睛带了些微迷离,看着萧澜脑袋往下移,忽而胸脯一热,紧接着一阵麻痒席卷了全身,她不由自主地抖起来,忍不住大喊出声:“啊啊啊啊澜哥哥澜哥哥……” 她的澜哥哥给了她重重一记。 …… 延湄短暂地昏睡了片刻才清醒过来,睁眼便看见萧澜近在咫尺,两人自然又甜蜜地碰碰嘴唇,萧澜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延湄捂着眼睛不看他,萧澜笑出声,这回才抱着她去清洗。 耿娘子带着桃叶将榻里的被褥换过,殿内点了松香,两人洗过,换好亵衣,延湄趴在萧澜背上叫他背,萧澜就背着她转了个大圈,半天才回榻上。 延湄乏累得很,可又有点儿睡不着,两人靠坐在床头,小声说话,延湄又乐,摸萧澜一把,说:“澜哥哥,你怎么这么好看。” 萧澜乐起来,感觉自己插上翅膀就要能飞,手指与她扣在一起,说:“你也好看。” “那是自然”,延湄仰着脸看他,说:“什么松饼都没我好看!” 萧澜想了想,坐正身子,凝视着她的眼睛,道:“还在气那几个‘松饼’?” 延湄拇指掐着食指指肚,说:“一点点。” 萧澜握住她的手,在指尖亲一下,道:“是澜哥哥错怪你了。” 延湄瞪大眼睛看他,萧澜握着她的手覆在心口,脸有些红,道:“你要打澜哥哥几下出出气么?” 延湄摇头:“我才舍不得。”想了想又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