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副任君检视的姿态。 刘诩张口说不出话,看云扬和暖笑意中,带出一丝不经意的俏皮。从相识到相处,云扬为人处事,一直偏重稳重老成,竟让她忽略了,他只有十九岁多一些的年龄,好像比尚天雨还要小一些,少年人性子里,总该有些跳脱和不羁,竟被他掩了个干净。 她歪头正细琢磨,云扬已经敛息,很规矩地坐回去。她不禁失笑。这小子瞧着守礼又乖巧,估计也是云逸平日管得紧,现下云逸不在,这小子便又有淘气的征兆喽。想到云逸,刘诩又歉然,“累你不能随云帅出征,还真是……对不住。” 云扬眸子里闪了闪,“大哥……呃,云帅他……” 刘诩笑笑,这小子,提到云逸,就老实了。“他被朕派到南秦去了。” 云扬苦笑,从陛下口中得知确实消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已经被攻陷的城池,要再攻陷一次?” 刘诩抬目看了看有些异样的人,点头,“是。”她信不过户海,亦要借此次着云逸带兵过去,全盘接收对秦的控制,也算是对户海以秦为砝码的一次惩戒和警告。 云扬无语。他心中想到的是两次遭遇兵灾的大秦无辜百姓。可不得不承认,刘诩的做法,从皇权角度看,确实没有不妥,且是制衡户海和梁相,釜底抽薪的好策。 刘诩拍拍云扬缩紧的肩,柔声,“扬儿,此一事了,朕郑重发誓,从此往后,再不让你身上添伤,心中添痛,无论时事如何变迁,会护云家周全。” 海誓山盟的情话,含着帝王郑重一诺,让云扬一下子湿了眼睛,他急低头掩饰。帝王的信任和诚挚,从来不只关乎情爱,行差一步,便可能亡国亡种。自己何德何能,竟被给予这样的郑重。云扬深吸口气。自己身负的秘密,已经远远不只关系到云家,他在心中再一次坚定了自己于秦储一事的想法,想到即将展开的话题,他深吸了口气。 “扬儿。”刘诩放下一件心事,期期艾艾地提下一个话头,“京中正在大选,你可知道?” “回陛下,臣知道。”云扬抬起还有些湿的目光,和声。 刘诩舔了舔有些干了的唇,苦涩笑笑,“呃……这个,也是对不住。” “……陛下言重了……” 刘诩半探着身子,盯着云扬的表情。 那紧张的表情,饶是云扬心绪激荡难平,亦被逗笑,这是陛下怕他委屈别扭吧? 红着脸转过来,让她看个够,“陛下多用心国事吧,这样挂怀云扬,让臣更加……” 后面的话,弱声。刘诩急切探问,“什么?” 云扬躲不过,一咬牙,“让臣更加心疼。”这话,比那日在古道上与蓝墨亭说时,更加剖心,云扬自问一生未说过这样的情话,激荡的情绪,逼得一句话带上颤音。抬目见刘诩眼睛已经湿了,云扬亦怔住。 认准了,就不改变。既然抛弃了一切,就要一路走到底。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人生,也该需要有人如此诚意地安慰和同情这种想法,至此之前,竟从没萌生过。这样平和又贴心的温情,竟从没敢奢望。如今,能有幸得一爱人,能有幸视爱人为知已,自己何其有幸。 “所以,扬儿宁愿不回本家,即使知道前路不好走,也甘愿回来陪着我?”刘诩动情。当日云扬在古道边与蓝墨亭说的话,已籍由都天明报与自己听。当日自己的激动,远比不上想听到云扬亲自说与自己听的渴望。 云扬缓缓抬目,目光中,透出湿润。在刘诩热切的注视下,他咬住唇。 慢慢撩衣起身…… “怎么?”刘诩一愕,伸手捞他,却一空。人已经后退一步,郑重跪下。 “陛下,臣亦有一事……” “噢?”刘诩狐疑中,挑起眉笑着鼓励,“扬儿说说看?……不妨先起身?” 云扬笑笑摇头,苦涩却浸到眸子里,“臣这话,已经留在心里十余年……” 刘诩的手指停在半空,心中有微微震动。 “当日以稚童年纪,被大哥在阵前救下,亦追问过臣的来历,臣虽受云帅及云家大恩,却也隐瞒至今……”云扬声音很低,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云扬停了好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