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矩这些时日很忙。 大皇兄的大婚事宜由礼部负责,但大皇子府中的布置,包括新房还有大皇子妃书房,大皇兄想要自己亲自安排,如此一来朝中的一些事情不免就要落在他身上。 为大皇兄做事,他甘之若饴。 今日里没想到她会过来,本想着把手下的事情做完,可抬头再看,她坐在软榻上正看着书。 煦日暖暖笼罩,浅浅的晕色在她的头发上,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幅画,静谧安宁自然流淌在四周,两丈之遥,还有茶香轻飘,可此刻鼻端呼吸的尽是她身上的气息。 姬矩看了一会儿,慕子悦浑然不觉。 姬矩无声一笑,拿来一张纸,铺案抬笔。 笔尖落在纸上,沙沙作响。 慕子悦似有所觉,视线从书上移开,但看姬矩还在桌前忙碌。 只是这忙碌和刚才不同。 嗯……不会是已经忙完了那一单,又在忙下一单? 哦哦,不知道她等他呢? 慕子悦放下书走过去,但见那张书案上一幅白描呈上,那白描此刻只能看到落错有致的衣裳,慵懒的姿态,五官未曾绘上,慕子悦却已察觉到了当中的熟悉。 那头上的发簪样子和她头上的别无二致。 这是她? 慕子悦蓦然欣喜,就站在旁边看姬矩落笔,笔尖或浓或淡,或一笔呈线,或细细勾勒,那衣裙渐渐有吴带之风,那翘起的足尖更有调皮之色。 她的房间挂着那幅傲雪梅图,前几日大雪漫漫,那幅梅图就好像把窗外的梅花引进了屋子里,待雪化梅落,徒余浅浅梅香。今日里她眼看着这幅图是如何成形,如何在那最后的点睛之笔竟都看出了她自己的神采。 笔底春风,丹青不渝,挥翰成风,活色生香。 “如何?” “好!”慕子悦道,“画的好,人更好。” 姬矩看慕子悦。 慕子悦理所当然:“画,要的是赏心悦目,你画我,你画这根笔,哪个最好看?” 姬矩仿佛没有发现慕子悦悄然改的字眼,点头,道:“你最好看。” 慕子悦赞许,这还用说! 只是随后这位殿下一副要把这幅画卷收起来的架势是要做什么? “不是送给我的吗?”慕子悦问。 姬矩讶然:“我何时说了?” “可你画的是我啊!”慕子悦指着画。 “画的是你就要送给你?”姬矩问。 “那你要送给谁?”慕子悦问。 “我自己收起来不好吗?”姬矩问。 慕子悦道:“好,可没必要啊!” “殿下画若鸿沟,何时再画都可,我就不一样了,这是我此生看到的第一幅最像我的画。” 慕子悦抬眸,目光闪闪:“还请三殿下割爱。” 第一幅吗? 姬矩不信,可心间却是悦然流转,低垂眉眼间的笑意浓的溢出,只是慕子悦就在旁边,姬矩唇角微抿,眼底的笑意转眼又敛了去。 “好。”姬矩颌首,换笔。 这画本意也是要送与她的。 作画年月写上,还要有相送何人,最后再盖上一方M.FengyE-zn.cOm